母亲一共生了三个孩子,我是最小的一个,前面还有大姐和大哥,也就是生下我的第三年,我的父亲就在一次村集体‘放排’时跌入激淌的东江河里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色猫网
两年后,母亲被迫改嫁到另一个遥远的村庄,嫁给了我现在的继父。继父比母亲大十多岁,一直性格暴躁,从不出门赚钱,经常一个人独自喝酒,喝酒后动不动就打骂我们三姊妹。因为这些,母亲从我懂事后的记忆里开始很少有安乐的日子,开心的笑容更是少之又少。
在我父亲刚刚去世的那些日子里,色猫网
母亲一个人从早到晚地在责任田里干活,那时候我们住在偏僻的山沟里,还是用大水牛耕地的时期。为了一家人的口粮,母亲从村支书那借来一头水牛,色猫网
硬撑着她那瘦小的身体学着男人们的样子开始耕地,可是母亲瘦小的身躯连耕地的铁犁耙子也背不动,好不容易踉跄着把铁犁耙驾到水牛身后,却又无法耕动那坚硬的黑泥。村支书看不过,跑来给母亲帮忙。就这时候,村支书的老婆站在田埂上破口大骂,骂一个寡妇人家,就是想勾引男人做事,不怀好意,破坏人家家庭;骂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装腔作势,甚至是那些农村睡草席的脏话都骂光了。无奈的母亲,毫无还嘴的理由,只有挥舞着鞭子驱赶着水牛艰难前行,跟在水牛后面任委屈的泪水落在春天的水田里,手掌磨起血泡,然后破裂开来,染红了整个铁犁耙的手把。
父亲刚去世的那两年里,我和大哥常年被反锁在土砖屋里,大姐被送到十几里地外的小学读寄宿。母亲一个人整天在田土里和自留山上劳作,每天天擦黑才回来,每当家里的木门一响,色猫网
我和大哥都会赶忙跑到母亲身边,尤其是我,很是希望母亲可以抱抱我,把我举过头顶,高兴地转两圈,因为我透过土墙上的窗户经常可以看到隔壁家的小孩经常被他父亲举过头顶,然后一起咯吱咯吱地笑。但是母亲从来没有在意我渴望的眼神,她也暇顾及这些,在她的心里每天想的是几张要吃饭的嘴,要穿衣的身躯。偶尔,母亲也会从很远的圩场上给我们姊妹买几块香甜的牛轧糖,分给我和大哥一人两块,留两块给读书的大姐,自己却一点糖的味道也不曾留下。懂事的大姐每次回家后又把牛轧糖切成四块,我们一人分一块,当母亲也尝到牛轧糖的味道时,母亲抚摸着大姐的头说,还是生女儿好啊,会疼娘!母亲这一刻是我见过的开心时刻,因为她眼泪含着幸福的泪。